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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9章遺禍(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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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9章 遺禍(三)

由偏殿往北殿回去的路上,儲蘭見沿路的春花有的都開了骨朵,歡喜的像個孩子蹦蹦跳跳著於叢間走著,這兒扒扒那兒看看,滿口的歡聲笑語。

若嫻眉目恬靜看著她,步子自也放緩了下來。

見地上泥濘,更囑咐浣秋道:“今兒才換得新衣,仔細你家主子著,可別汙了又要哭鼻子。”

浣秋諾了一聲,緊跟在儲蘭身旁護得她更加周全。

月影攙扶著若嫻的手沈了一下,低聲嘀咕著:“主子理她作甚?她瘋瘋癲癲的慣了,跟她鬧在一起失了體面。”

“失什麽體面,留在那偏殿就不失體面嗎?”若嫻含著瀲灩笑意看著玩鬧的儲蘭,輕聲與月影說:“與其要看她們唇槍舌劍的,我倒寧願看著儲蘭在這兒鬧騰。”

儲蘭自顧玩了一會兒覺著無趣了,趕著步子湊到若嫻身邊,努著嘴笑著:“嫻姐姐誆主子福晉來著,弘景近來都睡得香甜,哪裏需要嫻姐姐回去哄著呢?”

若嫻揚絹拭去了儲蘭額角的汗,沖她挑了挑眉笑道:“你知道我是誆她的,跟著我一並離了偏殿,不也是與我一樣?”

儲蘭吐了吐舌頭:“我坐著腰酸背痛的,還不如回去吃飽了睡上一覺呢。”她足下無趣踢著小石子,石子滾了幾滾,便觸到了一抹青色的影。

緩緩擡頭,見是魚兒與子青結伴而來,儲蘭旋即欣喜歡呼出聲:“魚兒姐姐!”

她邁著小碎步跑到魚兒身邊,輕輕拽著她的衣服繞著她東瞧瞧西看看:“你可好了。前幾日我去你房中尋你,你都一直睡著,臉色白的嚇人呢。”

魚兒虛握了一把她的手,淺笑道:“我這才醒了精神,可又要被你給晃暈了去。”

子青與若嫻相互屈膝施禮,道:“不是說主子福晉喚了各房的人都去偏殿,你二人怎出來了?”

若嫻搖頭苦笑:“等下又不知要聽些什麽不中聽的話,我怕頭疼,便招了個謊退下了。”說罷看一眼魚兒,關切道:“身子可大好了?”

魚兒頷首:“七八分吧,再在榻上躺下去,人可要廢了。”

若嫻疏朗一笑,湊近魚兒身旁貼著她耳畔說到:“李氏不知從哪兒尋來了幾名婢子,說是要指認你和毓泰私通一事。你早做提防,可別去著了她的道。”

魚兒聽罷淺笑頷首以回應若嫻,而後便同子青一並往偏殿行去。

子青見魚兒一路銜著冷蔑的冷笑,於是問道:“若嫻同你說了什麽?”

“沒什麽。”魚兒搖頭,眉目清明看向子青:“在說李氏如何自掘墳墓呢。”

入了偏殿,魚兒目不斜視只盯著婧敏毫無波瀾的眸子,緩步至堂下躬身施禮,道:“妾身恭請主子福晉萬福。”

婧敏一揚手命她平身,又佯裝關切道:“身子可好些了?”

魚兒輕一頷首,自顧回了次坐上。再次她而坐之人便是婉貞,她眉宇見蘊著的盡是不屑,將本放在案上的胳膊向裏挪了挪,想要與魚兒隔出距離來。

她越是躲,魚兒便越是將身子向她位上傾斜:“我病了這許久,今日再見,婉格格倒是風姿綽約,更添風韻了。”

婉貞端正容色,隱了一層笑意道:“你故人去了,激出了心疾來,一月裏茶不思飯不想的,自然瞧著憔悴些。”

她一語落,滿殿人目光都凝向了魚兒。

那重重目光幽寒若冰錐,盯得人心底發慌。

魚兒目光徐徐環視眾人,淡定自若道:“他從前是王府裏的掌事,又何嘗不是咱們的故人?”

婉貞輕嗤一聲,飛揚著眉毛說:“別,我們哪兒能有你跟他親近啊?那一口一個魚兒叫的,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二人才是拜了天地的正經夫妻呢。聞聽你倆從前在落魄鄉村裏是共居一室的?孤男寡女住在一起,整整五載,話裏話外都不知道要被人傳成什麽樣去,實在有傷風化。”

子青橫婉貞一眼,沒好氣道:“魚兒同毓泰一向兄妹相稱,從前事王爺也是知曉的。今日魚兒大病初愈,你就急著要尋她的晦氣嗎?可是你心中不服她替了你側福晉的位份,誠心要尋她麻煩?”

“她身正不怕影子歪的,我能尋她什麽麻煩?從前事咱們也不過是從她口中聽來的,她的話哪句真哪句假,你能作保嗎?”婉貞理了理衣裙褶皺的下擺,口中繼續道:“那林毓泰明目張膽入王府行刺王爺。賊人伏誅,她倒傷心到厥過去了。怎麽著?是盼著讓林毓泰行刺成功了她才歡喜嗎?”

文姜臉色定的肅然,連連搖頭道:“婉姐姐這話可將我聽糊塗了。魚兒頗得王爺愛重,她怎會做出此等對王爺不利之事?還是說……”她稍頓須臾,即刻作驚訝狀捂嘴道:“難不成自魚兒入府,這一切就都是場陰謀?她和林毓泰同屋而居了五年,怎會不知他包藏禍心?”

魚兒清冷笑出聲來,果然,這大戲連場序幕都沒有,只等她這個角兒來了,便開唱了。

她也不懼,倏然起身緩著步子走到文姜身旁,眉目和順相望於她:“宋格格的意思是,我與林氏兄妹一樣,入府便是要尋王爺報血海之仇?你可是忘了昔日王爺墜崖是我相救,身染痘疫你們人人避忌時是我伴在身旁,後來受了刀傷人奄奄一息,也是我貼身照料著。我若同你口中所說那般,是個頗具心計的女刺客,我有那樣多的機會下手,王爺何以周全無恙?”

文姜因著心虛不敢直視魚兒的眼神,她支支吾吾說:“許是……許是……”

“你跳舞便跳舞,口舌捋不直就莫要說這些惹人厭煩的話。”魚兒走到她座旁,端起茶盞來摸了摸杯璧,側首吩咐佩玖道:“宋格格茶涼了,添上熱得給她潤潤嗓子,舌頭不打結了,再將她一早打了腹稿的話一股腦都說出來,不至於將人給憋死。”

佩玖高聲諾下,接過茶盞將茶水潑在了偏殿門外,又取過暖爐上煨著的滾水一徑倒了進去。

她將滾燙的茶盞放在文姜面前後,雙手摸著耳朵墜子散溫,口中恭謹說了句:“格格請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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